“行啊你!”冯晨夏趴在何荟的肩膀上,笑得起不来身,“我怎么觉得你真的有点渣啊!” “行什么行呀!”萨蒙蒙不满地嘀咕道,“我们都被洗脑了,以为不结婚才是女权的最高形式,没想到你居然去找男人!” “结不结婚和是不是女权没有关系。况且我不是结婚,也不是同居。”张凌歌笑着扒拉一下萨蒙蒙的头发,“我只是给女儿拐个爹而已。不用这么紧张。” 何荟也怼了萨蒙蒙一句,“瞎想什么呢,高考状元会是傻子吗?你的道行太浅,不像张凌歌,可以乱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。你要是谈恋爱,能把自己的爹妈都给卖了!” “不过呢,我觉得这个男孩的名字和形象也太不相符了。”张凌歌给卫强抽血时,何荟正好路过,“看他的名字,像个勇猛武夫似的;见着真人了,才知道是个傻小子。不傻,也不会被你玩儿得团团转。” 见大家都在数落自己,张凌歌有点不高兴,“我怎么玩他了?本来在同居前和生孩子前,双方就应该互相交换健康信息,我也把我的体检单给他看了……我和这个男孩儿认识还不到一个月,按你们的说法,我必须把全部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他,才不算渣吗?何况,如果以后处得好,我不排除会和对方长期同居。而且不管什么时候,对方都是有分手的绝对自/由,什么时候想分手都可以。以男权社会的标准,他是占便宜的一方才对呀?” “男权社会是男权社会,你是你!”见张凌歌居然敢还嘴,萨蒙蒙觉得她简直是个死不改悔的叛/徒,“而且我说的不是你渣不渣的问题,你不要转移话题!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新时代的‘自梳女’,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,居然叛/变了!” 冯晨夏摆摆手,阻止大家继续批判张凌歌,“我们几个马上要去亚米国了,出国前,大家要不要一起搞点新意思?” 在冯晨夏筹谋新活动时,张全三人正忙着推广氦镍电池呢。 今年年初,亚米国遭遇罕见极寒天气。亚米国的北部没有高原地貌,极地涡旋南下,如入无人之境,不少地区最低气温都打破了历史记录。新乡州北部几个城市,路边雪墙有好几米高;芝城直接冻成了“后天”;就连纬度和华夏申市差不多的南卡州,棕榈树上都挂上了白雪,单是一至二月份,该州就耗费了1.3万吨的化雪盐…… 暴风雪对亚米国老化的电力系统造成了很大的破坏,不少人待在家里突然就停电了,用电暖气取暖的家庭,立即陷入困境,有几个人干脆在自家的客厅里被冻成了“冰棍”。 张全让销售公司紧急招聘人手,在东北部和中部“扫镇”,一个小镇一个小镇地推销氦镍电池。现在新一代氦镍电池的容量更大了,配合专用变压器,一块电池,就可以提供普通家庭小半年的日常用电。即便加上电暖气,也可以保证2-3个月的供电。 小镇活动加网络“恐/怖营销”,让电池销量激增——看着那些冻成冰棍的照片,大家都很担心,因此大部分家庭都买了一到两块电池,以备不时之需。 张全让钱牧荷制作了几个网络广告,在户外探险类和极限运动类网站打广告。这些爱折腾的人,也需要氦镍电池的佐佑,不然跨越一次大沙漠,就可能把自己的命给丢了。 “还有什么空白区?大家集思广益吧!”张全召集了一个网络会议,让所有人都出出主意。 “飓风都过去两年多了,波岛好像还没有全部恢复供电吧?”王九辉抱着女儿,一边给小丫头喂奶,一边建议道,“可以在波岛推销一下,就是不知道当地的消费能力怎么样?” “没错,亚米国是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国家。”冯晨夏说道,“那些容易有飓风、龙卷风、水灾、暴风雪的地方,都可以推销。不光是亚米国,自然灾害多,电力不足或者无法持续供电的地方,都是我们的市场。这玩意儿赚钱赚翻了!” “嗯,除了直接推销和做广告外,我们还可以驻店销售。亚米国的人喜欢DIY,我们看看能不能进The Home Depot和Lowe’s(这两家都是亚米国的大型建材连锁店),还有一些地方性的建材店。”张全总结道,“进了这些店,再做点广告和营销,至少亚米国的市场稳了。至于其它国家,等我9月初回国后再开拓吧。” 周末两天,冯晨夏的几个群共2000多人,在20多个城市和旅游景区,同时开展了“占领男厕所”活动。 不到11点,这个景点的游客就多得摩肩接踵了。毫不意外,女厕所外都排起了长队。 看着女厕外排队的队伍已经长达30多米,曹欣挥挥手,队员们快速套上文化衫,然后拦住想进厕所的男性,“现在男厕不能用,只出不进!” 两分多钟后,确认男厕没有人了,曹欣和10几个队员把女厕排队人群分流到男厕,再在公厕外打出“增加女厕,结果公平”、“女厕厕位总数应该是男厕厕位加小便器的两倍以上”、“爱她就别让她等”、“女厕排队,大家蒙羞”等标语。 刚开始时,在女厕外排队的人还不好意思去男厕,但是人有三急,实在是憋不住了,队伍最后面的女性就都冲进男厕所。 一个女性对同伴说,“刚才我看了,女厕一共4个蹲位,一个放了扫帚、簸箕等,还有一个锁起来了,难怪女厕要排那么久呢!” “就算女厕蹲位都不被占用,都没有被锁,也比男厕少好不好?”同伴不满地说道,“这么大的公园,厕所那么少,间隔还远,每个厕所的女厕蹲位才4个,哪里够用?你看看男厕,不仅蹲位比女厕多了俩,还有9个小便器呢!” 曹欣和队员们继续叫女厕外排队的人,赶紧来男厕解决问题。看着女厕外的队伍长度不到5米了,曹欣和几个队员站到小/便器前,每人左手拿着一张小标语,右手大拇指指着文化衫上的文字——女权主义者长这样,然后拍了几张照片。 拍好照片后,曹欣和队员们就离开了男厕。这时男厕外也排了五六米长的队伍,几个男人还嚷嚷着要揍占领男厕所的女孩儿。 曹欣让一个队员在不远处摄像,然后自己和几个队员“采访”了上完厕所出来的男人,问他们怎么看待女厕所排队问题。 大部分男人都说“不知道”、“不关我事”、“女人墨迹呗”,还有一个男人挥起拳头就要打人,曹欣和队员们把这个男人团团围住,然后解开手腕上的战术手链环……有热闹看,周围的人也纷纷围了上来。这个男人见曹欣等人不好欺负,才愤愤不平地拨开人群走开了。 “张凌歌的法子确实不错。”冯晨夏看着曹欣小队的视频,吩咐道,“买多一些战术手链环吧,做到群里人手一个。就在中都找个卖家,同城快递,明天就能收到。” “不用上网买,我知道一个批发的地方,明天想要多少就给你拉回来多少。”曹欣正在电脑上编辑文字和图片,“你占领男厕所的图片就别发了。你是商界精英,亚米国的两个公司马上要上市了,还是不要掺和这个吧。” 冯晨夏扭头看了曹欣一眼,告诉她,“占领男厕所”的照片发到网上后,照片上的人肯定会被攻击,甚至会遭到□□羞辱。冯晨夏自己不害怕,倒是担心其她女生会受影响。 “反正我是Les,和那些垃圾DIAOSI没有一毛钱关系。再怎么骂,也不会伤害我一分一毫。而且我漂亮,这是加分项!”曹欣一边P着图,一边嘻嘻哈哈地说。 曹欣不仅是物院院花,也是中都校花。褪去婴儿肥的她,模样越来越像成年后的“神仙姐姐”。曹欣在气度上,还比“神仙姐姐”额外添加了几分锐利。 见冯晨夏还在沉吟不决,曹欣其实挺高兴的,觉得即便冯晨夏只是从爱护下属的角度关心她,至少也是关心,也是暖意。 “别担心了。我们团队,必须有人专职负责宣传,我想做这个。”曹欣一五一十地分析起来,“我熟悉网络炒作手法,和不少运作团队有联系。嗯,还有……我的三观正,符合你的要求。如果你同意的话,我就得让自己出名,这样才能成为有号召力的大V。” 曹欣和队员在十几间男厕所小便器前的照片,在网上火爆起来,不到3个小时,她的社交媒体新增关注量已经超过了50万! 曹欣让专业炒作公司在各大论坛炒作“占领男厕所”活动,然后发了一条新的微博,让粉丝们去各地拍摄女厕排队的图片,再传到网上“接龙”。 第二天一睁开眼睛,曹欣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,看自己的粉丝有没有增加,每条微博的点赞量和转发量是多少。 “粉丝总量超过两百万,我是网红了!”吃早饭时,曹欣兴高采烈地向同伴们展示自己的战果,然后强迫她们也关注自己。 “这些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?”祁平柳看了几条评论,恶心得饭都吃不下,“你干嘛不删评论?不觉得膈应吗?” “没事,把他们挂起来就好了。”曹欣无所谓地说,然后捋了捋前额的碎发,拿起手机拍了几张“臭美”的自拍照就发到微博,发上网时她还加上一句“女权主义者的一天是这样开始的”。 看着网上的污言秽语,冯晨夏笑了——之前她曾经研究过公众人物的差异化营销和“洗粉”策略。当公众人物被反对者抨击时,其支持者会更狂热地为TA辩护,而辩护的过程,或争论的过程,其实是强化忠诚的过程,此谓“洗粉”。 垃圾DIAOSI们对曹欣的谩骂越难听,饱受排队之苦的女粉丝就越维护她。从曹欣微博评论的激烈战况可以看出,不仅女性可以一战,而且战斗力还不弱。本来所谓女权,就是关注和女性相关的所有权利和权力,平等如厕权是生活里对大家影响最大的事件之一了,只要开始关注这些事,只要接受了她们洒下的种子,就总有一天会发芽。 等网上激战白热化后,冯晨夏让曹欣号召她的几百万粉丝,给各地的政/府官/员和各级代表们发邮件,要求将公共场合的女厕厕位,增加到男厕厕位加小便器总数的两倍;对于那些不方便改造的旧建筑,则将所有厕所,都改成无性别厕所。 “你让粉丝们再加一句,这些规定都必须是建筑设计强条。”组织活动前,冯晨夏研究过建筑规范,知道不是建筑设计强条,对建筑师和甲方都没有约束力,“另外,让粉丝们把给各级代表的邮件都发到网上,然后在论坛和微博再炒作一番。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唤醒女性,也为了解决问题。采用正规渠道,是解决问题的关键。当然,大家的提议最后肯定会打折扣的,不过只要女厕厕位能达到男厕厕位加小便器总数的1.5倍,女厕的排队现象就会大大减少……哦,对了,建议里还要加上,新建建筑,必须要有独立于女厕之外的家庭卫生间,方便带孩子的家庭上厕所,家庭厕所就搞无性别厕所吧。这个也应该是强条。” “无性别厕所?会不会不方便啊?”萨蒙蒙手里拿着大肉包,也凑了过来,她不解地问冯晨夏。 “火车上、飞机上,还有不少小餐馆,都是无性别厕所,你觉得不方便吗?” 萨蒙蒙发动脑细胞思考了几秒,觉得冯晨夏说的无性别厕所好像也不错。 临近八月下旬,继续在国内求学的,马上就要开学了;搞掂留学事宜的,现在也收拾好了行李,准备出发。这些女生去亚米国的飞机票钱,全部是冯晨夏两家公司负担的。 和谐医学院基础医学院的方元康和华清大学生物系的谢晓秋,都拿到了马州罗斯大学医学院的录取,即将去那里做医学生物学研究。 顾济民考上了坦福大学材料专业博士,林小砝和巴邛雅都考上了坦福大学的Master of Science in Financial Mathematics,骆炫瑛也拿到了坦福大学计算机博士的录取通知。加上去坦福大学读天体物理学博士的曹欣,和念MBA的冯晨夏,现在去坦福大学的人是最多的。张全搞的新新生命和新新动力都在三藩,离坦福大学不远,这些人正好可以加强管理力量。 刘乐召拿到了好几个offer,包括计算机专业排名第一的潘州梅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但是考虑到亚米国的两个公司都需要计算机人才,就和杨二车宾玛一起,选择了简州大学伯院。伯院就在大湾区里,离公司和坦福大学都不太远。 索朗杰旺本来也想留学的,但是家人坚决不同意,所以她只好选择在华清大学直博。 冯晨夏的小群里,留在国内的还有直博中都大学大气与海洋科学博士的钱牧云,在中都大学念法学博士学位的张萌、赵尔然等人。祁平柳则决定本科毕业后直接到张凌歌医药公司工作,至于还深不深造了,那是以后的事。 张全从添汇盈基金带过来的下属中,也有三位要去简州。9月中下旬,张全交接完亚米国的工作后,就要回国了,简州那边需要增加人手。 大群里也有不少准备留学的人要在同一天出发,冯晨夏数了数,加起来有30来人呢。冯晨夏把自己的SUV钥匙递给赵尔然,告诉她以后这辆车就作为国内公司的财产,然后让赵尔然做好这几天公司车辆的调度,抽出两辆五座SUV,一辆商务车,再加上自己的七座SUV,一起送大家去机场。 虽然女孩子们拿到驾照的不少,但是真正开过车的并不多,因此,已经凭亚米国驾照换领国内驾照的张凌歌,就得去开一辆SUV。 出发前,张凌歌担心地问冯晨夏,“我把车开到机场,没有司机,等下怎么回来啊?” “没关系,我已经找了代驾司机,会帮我们开回来的。”赵尔然跑过来插了一句。 上车前,冯晨夏让大家把部分行李放在商务车上,这样SUV就可以坐满七个人了。司机是赵尔然,车上还有曹欣,谢晓秋、顾济民、骆炫瑛,和死乞白赖非要去机场送她们的萨蒙蒙。 一上车,萨蒙蒙就抢过冯晨夏打印的机票,然后咋咋呼呼地嚷嚷道,“冯大/大,你怎么也坐经济舱啊?现在公司的净资产已经几十亿了,明年在亚米国一上市,最少还能翻几倍。不说咱自己买架飞机,你怎么也得买个头等舱吧?” “光是我投进医药公司和投资公司的启动资金,就够我坐几百次头等舱!但是我每坐一次头等舱,以后能拿到奖学金的女学生就会少几个。”冯晨夏觉得现在大家的骄矜之气颇甚,公司赚了很多钱,大家分得的股票也不少,就都有点松劲儿,看来得敲打她们几下了,“你以为我开公司,就是为了带着你们几个人奔小康吗?知道不忘初心这四个字怎么写吗?我们以后还要在国内设立很多奖学金,有IT的、医学的、数理化的……我坐头等舱,得有相应的行头来搭配吧?衣服、鞋子、包包、手表,没有几百万,搞得出精英范儿么?这几百万,就够我弄好几个奖学金了!” 被冯晨夏训斥一顿,大家都面有惭色——说真的,要不是为了女性利益,冯晨夏做什么,都不会比现在过得差。她这么努力,自己怎么好意思疲沓下来? 坐在副驾驶位的曹欣,看着女孩子们都像霜打过一样,心里暗笑了一下。她打开储物箱,翻出事先搁在里面的一张碟,插/入音响里。光碟里只有一首歌,发现冯晨夏用这首歌作手机铃声后,曹欣特意在网上找到下载资源,然后刻录了电影原声的光碟。 “确实不能忘了初心。本科毕业只是我们奋斗的开始,不是结束,后面还有万里征程!”曹欣按下播放键,嘹亮的歌声在车内萦绕——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