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伏魔传》宝笔奇谭43
第四十三回 宝笔奇谭 天宝十四载(七五五年)一月五日,会稽。 在雪花纷飞的寒夜里,一桩命案悄然发生。 书法名家王风礼家遭窃,长子王直势见到窃贼的背影,急忙追赶上前。 “什么人!站住!” 贼人身手矫健,迅速翻过围墙往外逃去。 直势紧追不舍,眼看就要追上,不料窃贼突然转身,朝他射出手中的弩箭。 “噢!啊!” 直势闪身躲过,却因闪避不及,踩空摔下墙外。待他爬起身,贼影已消失无踪。 他懊恼地回到父亲书房,忏悔道:“非常抱歉,让他跑了。” “什么?怎么会这样?”王风礼颓然叹息,“这下糟了。直势,赶紧去找!” 看到父亲脸色苍白,直势意识事态严重。 “遵命。我马上出发。” 王风礼虚弱地点点头。 “千万要低调行事。人手不必多带,只让鹤雪跟你去。” “是。” 听完详细指示,直势恭敬退下。 他梳洗一番,喝了杯茶平复心情,随即吩咐仆人去叫醒妹妹王鹤雪。不久,鹤雪揉着惺忪睡眼走来。 “大半夜的,哥哥你在吵什么啊?” 直势一边将衣物,地图装进袋中,一边说:“家里进贼人了,就你没被吵醒。快点准备,跟我走。” “准备?去哪?” “我们的传家宝笔‘辉影’被偷了。你跟我一起去把它找回来。” 鹤雪大吃一惊,“咦?家里还有这种宝贝?为什么要我也去啊?” “这是爹的命令。至于辉影的事,路上我再跟你解释。” 正要出发,王风礼匆匆赶来叮嘱: “贼人善使剑与弩,你们要多加小心。” 直势见父亲神色慌张,身子摇摇欲坠,赶忙上前扶住,“爹,您该不会是......” 王风礼撩开衣襟,露出锁骨下方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。 “辉影虽被劫走,但那份文书我有保住。只是挨了他一刀。” 鹤雪见状大惊,连忙搀扶父亲,催促道:“不得了,得赶快请大夫来!” 王风礼挥手制止,“你娘已经去请大夫了。你们俩还是尽快动身,抢在风声走漏前,把辉影寻回来。” 在父亲一再催促下,兄妹俩匆匆告别,踏上追寻宝笔之路。鹤雪虽仍忧心忡忡,却见哥哥大步流星,毫不犹豫地迈入茫茫风雪中。 鹤雪不禁问道:“哥,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?” 直势目不斜视,语气坚定:“去师父家。我仔细想过,最有可能是他下的手。” 听说嫌疑人是兄妹俩的武术老师,鹤雪惊呼:“啊?燕温师父跟这件事有关?” “别急,你听我说。边走边告诉你,关于辉影的事......” 直势压低嗓音,娓娓道来王家的家传秘辛。 原来,王家祖传的宝笔“辉影”,正是书圣王羲之的旧物。笔杆取材自水牛角,笔尖则是狼毫,看似平平无奇。 王羲之以虔诚信仰闻名,与龙虎山张天师交情甚笃。(此处说的不是张暠,而是更早期的天师) 有一日,王羲之游山玩水,不慎将爱笔掉落溪中。张道陵见状,立即取出自己的佩笔递上,曰: “若不嫌弃,还请先用这枝。此乃老道士书写符咒所用,虽简朴却颇具灵气。承蒙大书法家青睐,小道不胜荣幸。” 王羲之细瞧那支笔,只见笔身刻有“辉影”二字。尽管外表毫不起眼,却是一件难得的佳作。王羲之喜不自胜,欣然收下,自此爱不释手。 岁月如梭,转眼到了唐朝神龙元年。有一天,会稽王府来了一位神秘客人。 只见来人全副武装,胸前护心镜上錾刻着“地文星”三个大字。他自称慕名而来,想一睹王羲之的书法真迹。 主人王展盛情款待,引他参观王羲之的诸多墨宝。不料那人一见辉影,顿时爱不释手,连声赞叹: “待我在贵界逗留一阵,就寄居在这枝笔里吧!到时它必能创造奇迹,着实叫人期待啊。” 说罢挥袖而去,临走前还允诺五十年后再访。 王展觉得此事匪夷所思,连忙将经过详细记录,把辉影更是捧为镇府之宝,精心收藏。── “两年前,咱们不是全家去了趟茅山吗?其实是为了请张天师鉴定辉影的真伪。结果证实了那番话,爹便决定严加保密。没想到就在昨晚,它被人偷走了。” 直势说完,见妹妹一脸狐疑,不禁追问:“鹤雪,你不相信?” “唉,不就是枝笔吗?还能创造什么奇迹,真是太夸张了吧?” “我当初也这么认为。但据说,只要得到它,便能实现任何愿望。若此言不虚,后果不堪设想啊!窃贼为了得手,连杀人也在所不惜呢。” 直势咬牙切齿,眼神如刀似剑。 “呜,真,真可怕。得赶快把它找回来才行。”鹤雪不寒而栗。 两人边走边聊,转眼天明。雪势渐歇,云开日出。 忽然,一个人影踉跄地出现在眼前。兄妹俩定睛一看,不禁惊呼:“燕温师父,是您!” 只见燕温伤痕累累,血迹斑斑。他一见两人,立即跪地请罪: “直势,对不住。偷走辉影的,正是云维寓。我不该找他来的,大错特错!” “是那个小伙子干的?我就知道!”直势恨恨地说。 鹤雪一头雾水,直势便拍拍她的肩,提醒道: “还记得去年冬天,我过生日那天吧?燕温师父是被一个男人接走的,你有印象吗?” 鹤雪回想了一下,恍然大悟:“啊,就是师父最年轻的住家徒弟嘛。” 原来那天是王直势二十岁的生辰。燕温与王风礼乃故交,平日教导直势剑术,传授鹤雪刀法,此番专程前来祝贺。 燕温有气无力地点点头,接着说: “我那天喝多了,不胜酒力昏睡过去。” “后来通知你们家,是云维寓把您接走的。莫非就在那时......” “不错。”燕温叹道:“令尊曾说,等儿子满二十岁就要告诉他一件要事......” “是的,那天爹把辉影的事告诉我了。” “唉,想必是被云维寓听去了。” 鹤雪听到这里,总算明白事情原委。她看向哥哥,等他发话。 直势问道:“师父,我对此人所知不多。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?” “此子剑术还过得去,只是近来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。我拜托他的父母好生管教,岂料他居然怨恨在心......” “师父,您的伤难道是......?” 鹤雪心生不祥预感,燕温苦笑着点点头,抚摸身上的伤口。 “不错,这伤就是那逆徒所为。我见他行迹可疑,逼问之下,他才招认偷了笔。我命令他交出,他却突然发狂攻击我......” 见师父气息奄奄,鹤雪再也按捺不住,打断他的话头: “师父,咱们别说了,赶紧带您去看大夫!” 直势也赞同,连忙与妹妹搀扶起燕温,送他去医馆疗伤。 安顿好燕温,兄妹俩前往云维寓常去的酒肆打探消息。不料抵达时,店外已是一片嘈杂,显然出了什么事。 “嘿,那家酒肆怎么了?”直势随口问了个看热闹的。 “听说有个叫云维寓的少年剑客,跟别的剑客在里头打起来了。” “什么?”兄妹俩立即挤进人群。只见云维寓浑身是血,倒卧店门口。直势连忙将他扶起,低声问道: “云维寓,把笔还来,我们可以带你去治伤。” 不料云维寓无力地摇摇头,声如蚊蝇: “笔......已经不在我手上了。被,被那伙人抢走了。” “谁?谁抢走了?” “田载,平备安......还有几个人。” “你把笔的秘密告诉他们了?” “他们听说我打听到一支神奇的笔,就怂恿我去偷......说偷到手就是一条汉子。谁知,笔到手没多久就被抢,我还惨遭毒手......” 云维寓痛哭流涕,说完便气绝身亡。 直势默默放下他的遗体,拨开人群大步离去。鹤雪默默跟上,心中充满不安。 来到大街上,直势突然迈开大步狂奔,鹤雪见状也跟着跑了起来。 “哥,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鹤雪上气不接下气地问。 直势头也不回,沉声道:“田载的名号我略有耳闻。他是搞运镖,保镖这一行的,想必也懂些武功。像他那种人,肯定对辉影的秘术很感兴趣。” “可是......他应该不是坏人吧?” “你太天真了,鹤雪!”直势严厉斥责,“连自己同伙都杀,岂有好人!” 鹤雪惭愧不已,再不敢说话。 兄妹二人东奔西问,却怎么也打听不到田载的下落。眼看夜幕低垂,只得暂且投宿客栈,调养生息。 翌日再度出发,仍是一无所获。鹤雪灰心丧气,不禁抱怨:“完全没头绪啊......到底该去哪儿找他?” 直势闭目沉吟,良久才咬牙切齿道:“......只剩一条路了。让我们把辉影的事闹得沸沸扬扬,引那些觊觎它的剑客蜂拥而至;如此一来,田载的行踪自然无所遁形!” 鹤雪闻言大惊,连连摇头:“不,不行啦!太危险了!” 但直势双眸精光四射,坚决道:“横竖都是一死。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主动出击!” “哥,我们还是先回家吧,跟爹商量一下再说......”鹤雪苦苦哀求。 直势见妹子惶恐不安的神情,顿时回过神来。 “你说得对,紧绷太久,我也累了。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。” 直势点点头,兄妹俩便雇了马车,急匆匆赶回王府。 不料迎接他们的,却是一片狼藉。 屋内被翻得底朝天,惨不忍睹。 更骇人的,是大厅中央两具血肉模糊的遗体── 正是王风礼与妻子施蕗! “爹!娘!” 鹤雪嚎啕大哭,悲痛欲绝。 直势强忍悲愤,将妹妹抱进内室,再把父母的遗体移至别处。就在此时,一股深沉的悔恨与怒火翻涌而上。 “王八蛋!竟敢做出这种事!” 直势捶胸顿足,泪如雨下。 忽然,有人来敲门。 “打扰了,请问直势公子和鹤雪小姐在吗?” 直势握紧长剑,戒备地开门。定睛一看,来人竟是挚友梅叡,顿时松了口气。 “梅叡,快进来!家里出了大事!” “怎么回事?发生什么事了?”年轻人满脸狐疑,跟着直势进了屋。 直势将事情始末告诉梅叡,后者听闻王府惨变,惊愕不已。他警觉地望向窗外,压低声音问: “令尊令堂究竟是为何被杀?” 直势来回踱步,沉吟片刻,接着检视起书柜。 “......我明白了,凶手十之八九是田载那伙人。他们想打听如何启动辉影的秘术,却被我祖先谨慎记录下来。可惜如今,那份文书也不翼而飞了。” “他们谋财害命,简直丧尽天良!”梅叡义愤填膺。 直势紧闭双眼,深吸一口气,转身对挚友说: “梅叡,我们同拜燕温门下,也算是师兄弟。你能帮我这个忙吗?” 直势忙于料理父母后事,梅叡则代为四处探听。由于王风礼书法声名远播,兄妹俩边布置灵堂,边散播丧讯;很快地,城中剑客云集,蠢蠢欲动。 直势试探地向他们打听:“田载?听说他如今住在白酉村。” 得到肯定答复,兄妹俩相视一笑。白酉村离此不远,当下便赶往那里。 黄昏时分,雪又纷纷扬扬。兄妹俩抵达村口,听见阵阵吆喝与兵刃相接声,显然正有一场械斗。 “看样子是剑客们聚集在此。我们过去看看。” 兄妹俩掩人耳目,悄悄潜入村中。 但见一名男子被持械的剑客围攻,寡不敌众。 “区区几个人,你以为挡得住我吗?听话把笔交出来!”为首的剑客喝道。 男子护着一个狭长匣子,挥舞著断剑抵抗:“这笔我好不容易才从田载那夺回来,谁也别想抢走!” 直势听出是梅叡的声音,马上喊道:“是梅叡!快去帮他!” “哥,小心!” 兄妹俩一拥而上,挥剑斩倒几名剑客。其馀剑客虽不知来者何人,见敌方人多势众,顿时慌了手脚。 “喂,面对这种场面,咱们暂且联手,先杀了那三个人!”一人出谋献策。 “哼,谁稀罕跟你合作?抢笔后各凭本事逃命,才是上策!”另一人不屑反驳。顿时剑客之间也势如水火,自相残杀起来。 “就是现在!”直势高喊,“鹤雪,梅叡,杀出重围!” 三人浴血奋战,在一片混乱中杀出一条血路。随着时间流逝,剑客们接二连三毙命。 最后,战场只剩下四个人。他们原本就是一伙,默契十足,轮番上前缠斗再撤退。 “呜、呜,已经痛得……站不住了。” 鹤雪右脚有扭伤的旧患,那里开始疼痛起来,她单膝跪地。梅叡连忙护在她身前。那四人隔着一段距离,讥讽地喊道: “你们已经强弩之末,不如干脆投降!交出宝笔,饶你们一条小命!” “休想!谁信你们的鬼话!”直势断然拒绝。 就在这时,虚空中突然闪过一道人影,疾如旋风,一剑毙命! 一,二,三,四...... 四名剑客接连应声倒地,再无半点声息。 “燕温师父!”鹤雪又惊又喜。 只见这位年迈却身手矫捷的剑客,全身缠满绷带,嘴角含笑道:“幸好赶上了。你们没受伤吧?” 鹤雪奔向恩师,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。 燕温慈爱地抚摸她的头,柔声宽慰:“令尊令堂的事,师父感同身受。节哀顺变,要坚强啊......” 鹤雪哽咽道:“师父,您这副身子骨,快别逞强了!我们赶紧回去,让大夫瞧瞧......” “且慢,师父。”就在鹤雪劝说之际,直势在他身后喊住他。 “据我所知,辉影会在乙未年内,于会稽某处宽敞地点化为至宝。笔被窃后,爹才吐露这个秘密。恰好此处是白酉村的义庄,地方够大。......难道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?” “什,什么意思,直势?”燕温错愕地问。 直势从梅叡手中一把夺过装着宝笔的匣子,冷冷道:“我是说,究竟是谁杀害我父母──是您,还是梅叡?” “哥!你怎么连梅叡都怀疑?”鹤雪不可置信。 梅叡向后退了几步,不安地哀求:“直势,连兄弟也不信了吗?” 直势垂下眼帘,叹息道:“罢了......不管是谁,有辉影在手就够了。有了它,我便能查明真相,为父母报仇雪恨!” “住手,哥哥!”鹤雪惊呼。 就在此刻,天际蓦然亮起一道光芒。它反射在皑皑白雪上,竟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! 那道光如霹雳般,直直击中装有辉影的匣子。 “这是......!”众人目瞪口呆。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辉影冲出匣子,散发着炫目的光芒,悬浮在半空中。 直势伸出手去,大声道:“我是承继辉影的人!除我之外,谁也不准碰它!我要用辉影的力量,揭开真相,替父母报仇!” “别这样,哥哥!不可以啊!”鹤雪哭喊著阻止。 突然,“噗哧”一声──梅叡口吐鲜血,应声倒地。只见一支粗大的箭矢,自他背后贯胸而过! “梅叡!你......噢!”燕温冲口而出,却也中箭毙命。 鹤雪转头看向哥哥,泪眼婆娑。 “到底,到底怎么回事?这就是辉影的力量吗......” “我,我也不知道......”直势脸色惨白,难掩惊惧之情。 兄妹俩环顾四周,赫然发现远处有个拿着强弩的人影,正冷酷地注视着这边,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。 鹤雪顿时心惊胆战,颤声道:“你是......云维寓?原来你还活着!” 直势怒不可遏,握紧拳头咆哮:“混账东西!你竟敢屡次加害我师父,甚至连朋友也不放过!就这么想得到辉影吗,杀人凶手!” 云维寓挥了挥手上的强弩,讪笑道:“在酒肆里装死,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。听好,王家兄妹!若是不想死的话,就把笔乖乖交出来。刚才那道光,就是秘术发动的征兆吧?” 直势警觉地眯起眼睛,问道:“......原来如此,杀害我父母的人,也是你啰?” 云维寓不屑地哼了一声,承认道:“不错。我假意登门归还宝笔,你父母竟毫不设防让我进屋。我杀了他们,抢走藏有秘术的文书。现在只差那支笔了。” “太卑鄙了!我绝不饶恕你!”鹤雪振臂高呼,举起长刀。 直势连忙阻止她,沉声道:“别靠过去。有我在,用辉影收拾他!” 说着便朝半空中的宝笔伸手,却被云维寓抢先一步放箭阻止。直势惊险闪避,竟忍不住莞尔一笑。 “愚蠢!你以为装填箭矢的空档,还不够我斩你于马下?” 话音未落,直势单刀直入,扑向云维寓。云维寓淡定地点点头。 “所以我多备了几副强弩啊。” 只见他从脚边掏出另一把强弩,“咻”地一声放箭! “什么?”直势慌忙卧倒闪避。馀势未歇的箭矢,眼看就要射中鹤雪。 “啊啊──!”鹤雪惊恐地尖叫。 千钧一发之际,直势一个箭步冲上前,张开双臂护住妹妹,硬生生挨了三箭──两箭没入胸膛,一箭穿透肩胛。 鹤雪见状哭喊:“哥──!” 直势强忍疼痛,回头制止想要搀扶自己的妹妹。 “快逃,鹤雪!再待下去,你也会被杀的!” 语毕,直势如断线的木偶,重重摔在地上,血如泉涌,全身剧烈抽搐。 云维寓提着弩,步步进逼。他阴森森地说: “现在该你了,又高又瘦的丫头。去死吧!” “恶魔,受死吧!” 眼见大势已去,鹤雪也豁出去了!她不顾性命,挥刀直扑敌人。 云维寓没料到她会拼死一搏,慌忙举弩格挡,险之又险才化解这记突刺。 刀被击飞,鹤雪伸手一捞,却意外触碰到了辉影。 “噗滋”一声,电光火石间,掌心传来一阵灼痛。鹤雪痛得龇牙咧嘴,下意识握紧笔杆。 “可恶的东西!” 鹤雪将辉影朝着地面的石头猛力砸去。 “喂,住手!” 云维寓焦急地喊道。 “唔!” 然而,鹤雪因右脚的疼痛踉跄了一下,辉影没有击中石头,而是打在旁边的一个深坑里。那里积著雪和剑客们流下的血混合而成的水洼。 云维寓哈哈大笑,逼近鹤雪。 “吓了我一跳,差点毁了这宝贝。这下被血弄脏了吧。” “不......别过来!走开!” 鹤雪挥舞宝笔,几滴血溅到云维寓脸上。凶手微微蹙眉,擦去脸上的血渍,仔细端详。 “什么啊,溅到我身上的血,竟然变成文字了?” “啊......啊......”鹤雪惊恐地瑟瑟发抖。 “什么啊,溅到我身上的血,竟然变成文字了?‘斩’......?喂喂,所谓的秘术就是这种小伎吗?真是白费功夫,这种破玩意儿......唔啊!” 话还没说完,云维寓蓦然惨叫一声,身体应声而断,化为三截。 “啊啊啊──不要啊!救命!” 鹤雪凄厉地尖叫,却无人回应。 过了许久,鹤雪在一地尸骸与鲜血中,踉踉跄跄地走着。 那支笔不知怎地,竟被血渍牢牢粘在掌心,怎么也甩不开。 走着走着,鹤雪再也支撑不住,跪倒在地。 “......为什么...... 偏偏是我......? 太残忍了...... 太不公平了啊......!” 鹤雪撕心裂肺地呐喊,接着像被抽干生命般,软软瘫倒,彻底失去意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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