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作了梦。

梦中，你回到拜入唐门后从未归去的家乡。
你那许久未见的亲娘，见你杵在原地，催促你还不快接妻子们吃团圆饭。

（们？）

正当你正纳闷"们"的意思，衣尾被拉扯了几下。

是小师妹及叶云裳在你身后，表示肚子饿了想赶紧回家进食。

你将眼珠揉到布满血丝，不敢置信地询问两人，是否真和自己过门成亲？

云裳冷眼斜瞪，骂你是薄情花心丑郎君，才回头就忘了枕边人。
小师妹表情虽然丝毫未变，你却隐约感觉她不太开心。

你急忙找了说词，说自己每日都会怀疑上辈子修得了偌大的苦行，
才能和全天下最可爱的两位美人儿结为连理。

小师妹双颊微红别过头，喜欢你的甜言蜜语。
云裳则轻哼一声，对你的回答还算满意，却早已耐不住性子，牵起小师妹一同离去。

你搔了搔脸，希望不要这么快从梦境醒来。

==========

心上人有二人，是把佳人们放在同样的位置，无论少了谁，你心中都会缺一块。

你十分了然此种花心念头绝不能透露，只能暗自藏在心底，永不见日。
维持现在安稳的关系便足矣。



但现实总是无法如想像中顺利。



掌门不起，飞侠落地。
云裳留在唐门后高烧昏迷，大劫来临。

苦心钻研的医术开花结果，你逼使牛头马面不得不放云裳回人间，离去前还对狱卒扮鬼脸。
待她睁开眼，察觉自己还躺在病榻上，眼泪终于溃堤，顺着双颊滑落。
众人见云裳被你救活，无不称赞你医术高超华佗再世，唐门医鬼的称号不胫而走。

她对你的感激及恋心满溢而出，你也在气氛渲染下握住她的手，应和她的情意。
你们共度了一段美好的时光，小师妹及叶兄也常伴身旁，人生至福之刻，莫过于此。

直到三师兄痛下决心举办比武招亲，你才发觉，自己对小师妹的留恋仍未消退。

你和云裳即便再怎么抗议反弹，也深谙唐门目前的处境，薪火不能绝尽。
确定好良辰吉日，你刻意让自己忙于张罗，不敢想像她未来的夫婿生得如何。
见你一副窝囊样，云裳气得这几日都不和你说话，直找默铃劝说，求她转意。



此日终究到来。

她嫁去了远方。



喜事前晚，云裳跑去和小师妹促膝长谈许久，子时过后才回房。
你刻意不靠近以往待的窗台，坐在女弟子房屋顶上，静静守护俩小互相道别。

房内女弟子理所当然地察觉屋顶上有不速之客，但也都不舍唐门最宠的小师妹出嫁。
何况是从小关照，将小师妹作为心头肉的你。

守夜人也刻意忽视巡逻屋顶，不想见你哭皱更丑的脸。


率众人访锦香宫，武林会遭引众哄。
泥教三道杀上山，天降盟主显神通。

你逐渐对江湖事感到疲惫，唯一的安慰是云裳陪在你身边，即便调皮也甘之如饴。



武林大会后，你在后山遇见回来探亲的小师妹，顿时欣喜若狂。
见她哭诉过得不开心，你想伸手安慰，却在半途及时煞住。
她已嫁为人妇，你有了糟糠之妻。
即便重逢也已回不到以前的关系。

待她擦干泪水，你怅然若失地目送她离去。

云裳见你从后山回来后直发楞，似已知晓发生何事，气你为何不挽留。
你强提嘴角回答她：手中已有盛花开，何以留恋未结枝？
但你的表情却和说出的话相反，充满哀悔苦涩。
云裳见状也不再多说，双手默默覆在你手上，伴你身旁共享同份寂寞。


眉山之巅，激战之末，青衣战胜了缟衣。
你带着众人力抗极乐教入侵，中原恢复了和平。

你卸下了盟主之位，小师妹也回到了唐门。
云裳开心的抱住默铃，她身上的铃当随内心喜悦晃了几下。

一切如同往昔般美好。

但你心中的缺憾仍然存在。

挣扎许久，你鼓起勇气及歉意，向云裳表明了自己的心意。

她早知你内心不止她，况且另一人是她最亲爱的默铃，竟认可了你的感情。
但还是免不了鼓起脸，要你这花心丑男承受她姑奶奶的怒气。

你紧闭双眼静待魔王的责罚，等了一会仍未受到任何拳脚攻击。
满腹疑惑悄然睁开眼，却见她泪如雨下，悲痛得令人共涕垂怜。
你心如刀割，自责不已，将她紧紧抱在怀内。
你对她的爱毫无虚假。

仅是对你而言，云裳和小师妹缺一不可。

云裳止住啜泣，要你屈身低头，在你脖颈处狠咬至出血。
威胁你心若有二人以外的它属，她猛兽般的齿腭便会直接咬断喉咙，使你首身分离，弃尸荒野。
你以轻吻答覆她，用舌尖扫过她齿上残留的血味仍不满足，恣意侵略口腔内部。
云裳气喘吁吁想推开你却纹风不动，眼中充满羞却哀怨。
见你瞳中深情注视的倒影，突然阖起双腭轻咬住你不安分的舌头，
吓得你急忙松口抽离，她方始露出笑容。

你发誓必将两人都捧在手心珍惜，生死不渝。



※※※



极乐教覆灭后，原东武林盟主的瑞笙找你攀谈。

如今已天下太平，邻国畏你声名不敢侵犯大宋。
你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大侠。

他表示，是时候返送未生情愫的妻子们回乡。

见你形色怪异，瑞笙再三强调未对你的小师妹出手。
仅将她奉为座上宾，名义上属夫妻，却无行夫妻之实。

你嘴上句句并不在意，小师妹在后山哭泣的神情却历历在目。

瑞笙接着表示，和离后会将小师妹送回唐山，再也无瓜葛，要你放心。

你故作镇静继续聊天，心思则早已放在即将归来的小师妹身上。

==========

小师妹回家了。

回家的第一件事，便是到昏迷不醒的掌门病榻前，握住枯槁的手报平安，分享所见所闻。

出嫁后，和唐门的生活大相迳庭。

有时跟在瑞笙妻妾身后，见那些仰慕瑞笙的妻子们各个勾心斗角、争吵不休。
她不懂，为何求丈夫多看一眼，需要千呼万唤搔首弄姿。

那个对她最好的师兄，无时不刻总注视着自己。

后来，小师妹多是远离妻群，不问天下事，只求生活平稳。
随侍的同门师姐担心极了，苦劝她若不争取府中地位，未来容易受欺。

她依旧豪无举动。
只是偶尔看向为避纷扰而躲入她房内的瑞笙，感到不可思议。

得知瑞笙要毁唐门时，她冀求的平稳毁于一旦。
即便不善言词、不解人情世故，也绞尽脑汁想要拯救她的家人。


现实依旧无情，东武林杀上蜀山。
唐门不甘示弱，西武林协力顽抗。

双方死伤无数，逼得盟主必须出手阻停，改期再战。

眉山顶峰，师兄站在瑞笙对面，小师妹和其他妻子被安置在不妨碍决斗的位置远观。
对她来说只是咫尺可碰的距离，不禁冲上前站在瑞笙旁侧，仅是渴望师兄的任何言语及眼神。
师兄一如往常般露出微笑使她心安，她随即便被拉回观战席。


双侠交会，千言万语尽在剑鸣中。

激战之末，师兄告捷。


本想奔随西武林众一同欣喜，见师兄和云裳紧紧相拥时，她止住了脚步。
转头看向被其他妻子搀扶的瑞笙，视线来回于两人之间，方才察觉。


是阿，自己的归宿不是在师兄身旁。


对男女之情似懂非懂的她，心中泛起初次涟漪。
同时有一阵苦涩在内心扩散，却又有些庆幸。
至少师兄守住了唐门的大家。


那里的位置没有自己。



再来的事情发展之快，即便是轻功如绝世般高超的小师妹也跟不上。
依稀只记得受瑞笙请托，若他外宿不归时，记得帮忙守护未习武的妻妾们。

当日傍晚，瑞家府邸果真来了一群黑衣人，想强虏人质。
门卫拚死发出警报，府中上下兵荒马乱。

潜行的黑衣人们毫无阻碍来到闺房。
刚推开房门，无定飞梭便穿透黑服及全身，所有人的脖颈无预警地喷洒溅溅血花。
聚集在一块的瑞笙妻妾们抱成一团，不知发生何事。
定神之际，方瞧见数个尸体倒在门口及从梁上跃下的小师妹，惊声尖叫此起彼落。

待夏灵犀应付完其他刺客，急匆匆前来查看，被倒在房门内外的尸体数量给愣住。
小师妹沉默地站在房间中央，全身无一处不沾满血，稍作检查后毫发无伤。
除此之外，她的眼神没有任何动摇。
夏灵犀不寒而栗。

大捷归来的瑞笙得知事情经过，思忖许久。
过了几日，收到和离书的小师妹，提笔写下生平中最快的一次署名。

送行之日，她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瑞笙，便乘轿而去，再也不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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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经历，掌门除了气若游丝般的鼻息外毫无反应，小师妹有些落寞。

随即转念一想，至少她回家了，总能盼到爹爹清醒之日。

回神才发觉自己在掌门房内已待不少时辰。
怕妨碍待会端药入内的弟子，起身揉了揉蹲麻的膝腿后离去。

刚返回正心堂，见师兄及云裳坐在椅上喝茶，似乎正在等她。
想起眉山岭上见夫妻俩亲密交互时的心情，顿时愣在原地，不知要如何面对。
直至被云裳发现身影，迫不及待地飞扑向她后，僵硬的面容才逐渐放松。

「我回来了。」

是呀，这份异心不能给他人察觉，只能藏在心底。

怎么能背叛对自己推心置腹的云裳，以及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师兄呢？



...师兄。


怎么办呢。


我，好像，喜欢你。



※※※



默铃回到唐门后不时会发呆。

我本以为是还在回想以前的习惯，似乎又不仅如此。
一同找赵哥哥玩闹时，总是盯着赵哥哥看，直到呼唤她的名字才回神。

甚至有次我挂在赵哥哥背上，将赵哥哥当成驮兽坐骑。
默铃身上的铃当忽然摇响起来。

赵哥哥以为默铃身体不适，提起她的手腕想把脉。
说时迟那时快，默铃迅速抽回了手，直说没事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赵哥哥以为被默铃讨厌，垂下双肩沮丧叹气。

...看来也不全是丑哥哥单恋一枝花呀。

天才如裳儿我，得想个法子让默铃坦白心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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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云裳牵着小师妹，提议要帮你分担工作。
脑中才帮她们分配好岗位，她蓦地想起忘记拿些物品，一溜烟地便不见人影。
被留在原地的小师妹有些不知所措，你只好先指示她着手开始。

你看似专注做事，却心不在焉。
小师妹也是。

你们互相偷瞄对方的动静，视线不经意交会。
小师妹倏地将头转回去，不久眼神又逐渐偏向你。
你以为她累了，邀她放下工作暂歇一会，并拿出肉包给她补充体力。

见小师妹可爱的吃相，你不禁伸手抚摸她的头。
小师妹愣了一下，又装作没事般继续品尝。
她愈咬愈小口，想将此刻无限延续下去。

见她肉包吃完，你从口袋拿出手帕。
如同以前照顾她一样，用手帕包覆住她丝滑柔嫩的小手，细心将油腻去除。
肉包的油早已被手帕尽数吸附，你却迟迟没有将手放开。

你们的视线再度交错，这次她没有转头。

小师妹晶莹透亮的眼眸，你望不穿她的内心。
暧昧不明的气氛下，你们同时开口，听对方似乎要说话又同时止住。
咽下口水，你再度要发话时...


云裳突然出现在你们面前。


其实她早已到来许久，仅是你们眼中只有彼此，对他人眼光已失去感觉，也漠不关心。

从二人世界回神的小师妹立即甩开你的手想起身离去，
却被云裳一把抓住手臂，怎样也挣脱不了。
她那受世俗风气给影响，充满愧疚的心思被云裳看破，也在云裳的花言巧语下一扫而空。

云裳说早就看出默铃心有所属。

她俩情同手足，还爱上同一人，岂不是命运所安排，要三人结为夫妇，永不分离？
只是她告白的早，赵哥哥先接受了她。
若是时间能重来，她也不会反对你在比武招亲上当众抢亲。


云裳将视线转向你，你顺着话头接续表白。
将那天向云裳发过的誓言，再度说给小师妹听。

小师妹那锁在深处的恋心，被你和云裳硬是撬开，倾泻而出。
即便不擅言词，她仍然努力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你。

至此，师兄妹之情终于升华成恋情。


也许是卸下心防的缘故，小师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。
云裳忙不迭拿起手帕替她拭脸安慰道，以后若有什么问题，也全算在你身上。
小师妹闻言，泪眼汪汪地抬起头，询问你是否为真？

你点头如捣蒜，拍胸脯向她夸口，小师妹是不会犯错的，有错的必定是自己。
自夸到一半，无意瞥见云裳邪恶的笑容，连忙补上这约定只有小师妹的份。

云裳鼓起双颊，骂你狼心狗肺，都让你左拥右抱了还如此小气。
你反回应若真得答应，何止唐门，恐怕连金国都会被云裳闹得天翻地覆。

见你们一搭一唱拌起嘴，小师妹噗哧笑了出来。
你将二人揽在怀内，内心的缺块终于填满。

你再也不会放开任何一人。



你们三人费尽心力及口舌，终于成功说服三师兄同意。
随后你让师兄弟们揍到解气后，唐门上下又忙于筹办盛大的婚礼。

四师兄搓手感谢你的惠顾，差点脱口而出希望你再多办个几场。

不过在云裳跟小师妹的视线下将话吞了回去。



良辰吉日，适宜成婚。

云裳亲自帮她梳妆戴髻，握住双手给予祝福。
同时也不忘叮嘱，若哥哥过于粗鲁，千万不用对他客气。

小师妹听完莞尔一笑。

那妩媚脱俗的笑容，使云裳不禁有了不如嫁给自己的念头。
遂帮她头顶披上红绢布，引领她走出房门。


灯烛辉煌齐拜堂，鸣锣炮声入洞房。


你掀开红盖头，嫣红粉墨妆点打扮的小师妹美若天仙。
她眼眸中充满柔情似水，你不禁将脸凑近。
清甜甘唾在你口中扩散，令你欲罢不能。
你们吻了一遍又一遍，像是要一次补足过去的遗憾。

此时房门被推开。
云裳和四师兄，和平常不少亏你的师弟们来闹洞房。

如同与云裳成亲那晚般热闹。
那晚，叶兄醉酒错手将你身上的红袍给褪下一半。
云裳和女弟子们惊呼连连鼻血涔涔，差点变成你和云舟的洞房花烛夜。

这次，大夥对你动粗的次数更多更重，人人都忌妒你抱得两位美人归。
小师妹则任凭师姐妹和云裳搂搂抱抱，亲密无间。


众人欢闹完退去，你和小师妹合而为一，抛开任何顾忌的触碰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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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后的日子，你身边总少不了云裳和小师妹。
三人交互比起以往更加甜蜜，唐门因你简直要改名糖门。

白天两人依偎在你怀中，任你摸头环抱，蹭你粗糙厚茧的手掌。

夜晚你们的位置则完全颠倒。

小师妹加入后，你从未胜过齐心协力进攻的两人，总被毫不留情地给压制，然后筋疲力尽。
云裳虽得意扬扬的放话，终于让丑哥哥败在裙下，却几乎是和你同归于尽。

最后仍执拗坐在你身上的都是小师妹。

你和云裳倒在床上，念头不约而同想在一块。


天地无声势，恐怖如厮。


即便如此，你也将双份的浓情蜜意全数接受，并且毫不保留的为她们付出。

只是今晚，你的意识似乎又无法撑到小师妹睡着了。